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  “我提过南美洲,也提过秘鲁,但是这都不是重点。他们会去秘鲁和巴西交界的一个地方。我告诉你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:首先你要找到秘鲁和巴西和玻利维亚的交界点,一个名叫伊尼亚帕里的小镇,试着从那找个船,沿着一条名叫阿克里河的大河向西走,你自己租或者搭个散货船都可以。向西80公里下船,然后向北走两公里,密林深处,那就是你要去的地方。”   “我不明白,80公里的地方会有什么标志吗?向北走两公里怎么保证能不迷路?”   “没有标志,不能保证你不迷路,顺便一说那个小镇不太安全,经常会有毒贩出没,不过你要是蠢到能被他们算计,也就用不着接着往下走了。”   “嗯,我有办法找到路,我需要你提供更多信息。那地方到底有什么?”   “你听说过‘可食用人类产业促进会’吗?”   “这是……什么?”   “我还以为你知道,不过没关系。这是一个以交易人口为主的国际组织,成员多达上百个,主要成员被称为永久理事会,有七个成员公司,同时普通成员团体也有一些势力庞大的,你的仇敌就是其中最强大的一个。这个组织每隔十年会举行一次集会,叫做‘国际可食用人类博览交易会’,或者叫肉畜博览会,听这名字你也应该知道他们在做什么。”   “你是说……这个博览会就设置在雨林深处?”   “一点不错。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位置,不过场馆的建设需要运输大量建材,必定在河流附近,而且无疑会有新开辟的道路。我相信你能轻松找到,也相信你不会傻到大摇大摆走在通往场馆的主路上。”   “也许我不会,但是有一个人肯定会,毕竟那个人已经傻到躲进飞机起落架了。”   电话那头响起白大夫的笑声:   “哈哈哈哈,不要小看这个,两年前有个小孩用同样方法偷渡成功过。”   “是吗?没被冻死?说不定我也该用这种方法,还能帮你省一笔机票钱……”   一边调侃无意义的话,王沙涟一边在大脑中处理刚刚得到的信息: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,他以为那群混蛋会像来海藻村一样盲目而毫无警惕,但是现在一听完全不是这么回事!虽然他们自己可能不带太多武力,然而会有上百个同样邪恶的组织聚集在一起!难道这样能更容易下手!?这到底是什么思路!?电话那头的男人是白痴吗!?不,他说他“只提供情报”,确实没建议自己去!   转念一想,这样的情况对黄蕉又怎么样?她到底会怎么做?王沙涟稍一深入思考就感到浑身不寒而栗,电话那头的男人还在笑着,也许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?王沙涟感到自己正在被人利用。   白大夫边笑边说:“本来我想要是你们同行的话我就让人给她再办个护照,不过现在看来她自己也有办法过去了?哈哈哈……”   王沙涟很想撕烂他的嘴,这个人无论什么目的,他一定不是真心帮自己报仇,甚至可能连双赢都谈不上,他只是在单纯地利用自己去实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目的,比如搅个局。   “好了,我要准备登机了,下次再聊。”   “去吧亲爱的,另外不要回拨这个号码,只有我打给你的份,你打给我不会得到任何应答,短信同理。”   在王沙涟摁掉电话之前,电话那头响起吧唧吧唧吃东西的声音。虽然能发出类似声音的食物很多,但王沙涟莫名其妙地猜想那可能是人类的脑子。乘客陆续开始登机,停机坪上已经看不见防暴警察的影子,他们大概没能搜到任何东西。   ………………   …………   ……   [newpage]   这是一个相当漂亮的海滨大城市,是王沙涟喜欢的类型。正值北半球的夏季,也是这里的冬季,气温却不很冷,穿一件长袖衬衫走在路上会微微出汗。他下飞机是当地时间下午两点,时差很乱,困得睁不开眼,在机场附近定了旅馆,然而为了倒时差,他决定晚上九点再睡,在此之前去市区逛逛,顺便吃点东西。   走出机场就是大片的住宅区,王沙涟发现最漂亮的地方也仅限于滨海的那一条。坐车到武器广场转一圈,很典型的欧式建筑,随便转了转,决定去吃饭。这里也算是个旅游城市了,面相游客的饭馆很多,不过王沙涟更想体验风土人情,想寻找一些本地人去的小饭馆。突然闻见一种奇异的烤肉香气,顺着气味七拐八拐,拐进一个热闹而狭窄的小胡同,看见胡同口果然摆着一个炭炉子,红热的木炭上正烤着几只老鼠,几个小孩把烤熟的老鼠穿在树枝上举着吃。   走进店里,语言不通,和服务员指门口的炉子,试着用英语交流了几句,服务员似懂非懂地写下了什么。不一会儿菜上来了,确实是烤老鼠,不过装在漂亮的盘子里,配上两个熟土豆,配上炒玉米粒,配上洋葱和西红柿沙拉,很漂亮的一盘。烤得油光发亮的老鼠被劈成两半,用刀叉切成更小的块吃下去,表皮很脆,肉比鸡肉略硬,而且土味很重,有点像狍子,说实话谈不上好吃,如果有人和他一起分享的话,这种古怪的味道倒是无疑可以增加谈资。   王沙涟很寂寞地吃完这盘美味佳肴,走出饭馆,原路返回,路过武器广场,回到机场附近,买了两块面包当做明天的早餐,然后回旅馆洗了澡,洗了衣服晾在窗帘上,看看表也才六点,不过困得不行了,定好闹钟,一头睡过去。   一大早起床,衬衣还没干透,不过也就只能凑合穿,穿出去吹了一会儿海风也就干透了。退了钥匙,一边啃面包一边走进机场,定了早晨八点的飞机,看时间正好。飞机不大,是100座的BAe146飞机,王沙涟的位置靠着窗户。飞机安安静静地起飞了,从窗户向外看,巨大的城市越来越远,视角越升越高,城市的轮廓越缩越小,就好像夹在碧蓝的海洋和鲜绿的雨林之间的一片小空地。远离海岸,深入拉美大陆腹地,雨林是他唯一能看见的东西,云雾缭绕着翠绿的山峰和峡谷,明媚的阳光洒在连绵不断的绿色丛林上。   航班的终点是位于东部的马尔多纳多港,也是距离目的地最近的一座大城市。下飞机是当地11点,王沙涟晃了两圈不知道该怎么去白大夫说的那个小镇,没有公共交通,或者说可能有但是他找不到。浪费了一个多小时,决定利用最简单的方式:捡一块破纸板,写上他要去的地名,站在路边举着大拇指请求搭车。   竖了半个多小时,有个亚洲面孔的卡车司机把他捎上了。用英语闲聊了几句,后来发现都会中文,聊得就多起来。   “你为什么去那种地方?”   “旅游而已。”   “哎呀,那里没什么好看的,就是小村子。你还不如在大城市玩。你是一个人吗?”   “对……自由行。”   “那就更不该去了,实话告诉你,不安全。”   这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大叔,从头到尾都在劝王沙涟不要去,又说会有犯罪分子出没,又说什么什么时候死过人,要不是他意志坚决,早就吓得打退堂鼓了。王沙涟有聊无聊地回着他的话,有点犯困也不敢睡着,看着窗外的风景——除了树还是树。   为了不睡着,王沙涟也会主动和他聊天。   “您送的是什么货?”   “建材之类的。”   “是要扩建村子吗?”   “嗯,有几户人家要重新盖房。”   王沙涟观察到了几个可疑的细节:类似的卡车向同一方向行驶的很多,而且都是又大又长的集装箱,就像车队一样行驶,和仅有单条车道的林间小路显得格格不入。王沙涟感到这不对劲,海藻村扩建他也见过,不曾需要如此巨大而众多的集装箱运输建材。   “您是运输公司的吗?然后当地有施工队负责建设?”   “对,我们只管送,送过去之后卸货就走。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   “是这样,我虽然过去了,但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回来,所以想问,您是只送这一趟吗?还是说过几天还来?”   开车的只说一句:“不一定。”   大概开了三个小时,途径几个小村庄,终于到达了整个国家的边界,也是此行的倒数第二站,名为伊尼亚帕里的小村庄。平心而论这地方还真是不能再破,除了主路之外就是暴土扬尘的乡下土道,房子也都破旧低矮,木板房为主,少数砖瓦房,还有不少彩钢板搭成的小棚子,也算是正经的家。   卡车纷纷在村口的小加油站加油,加完油后开始卸货。村里果然有人接应,是一支施工队,看起来不像本地人,英语带着美式口音,就好像世界一流工程公司的雇员。工头打开集装箱验货,王沙涟看到里面都是豪华的灯饰,粗壮的管线,还有一些锃光瓦亮的大型厨房设备等等。他们要干什么?在这儿开一家肯德基?   卸货过程比他想的更简单,根本不需要更多装卸,一架吊车直接把集装箱勾下来,放在一片空地上。完成这些工作之后卡车队调头就走,工头赶紧冲司机大喊:   “Hi!!!!!!!Hi bro,pick up you rman!”   “He’s not my man!He’s a......a tourist.”   “Whatever heis,take him back!”   “It’s not my business.”   无论工头怎么大喊,卸了货的卡车一溜烟地开走了。工头恶狠狠地一跺脚,摇头晃脑地转身向货物走去,走了两步,看向王沙涟:   “So......what’s your business here?”   ………………   “你是来干嘛的?”   “观光……旅游……看看国界线的风光……之类的。”   “让我告诉你,这里不欢迎你。”   王沙涟反问他:“你是本地人?”   “不。”   “那么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?我站在这里是合法的!”   工头看起来比刚才更想跺脚。   “你要待多久?你打算怎么回去?”   “我想到处转转,去附近的丛林探个险,也许明天或者后天。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去。”   “呼……做个交易怎么样?我带你观光一圈,带你逛逛雨林,然后还能带你过桥到巴西逛一圈,然后傍晚七点前让我开车把你送回去,怎么样?”   “我在这里……很碍事?”   “这涉及商业机密。”   “好吧,我同意。”   王沙涟点名要往西北方向走,工头说那边很危险,带他去西南方向,王沙涟也就同意了。他们沿着河流走,河流看起来和白大夫说的不太一样,水很浑浊,滩涂很多,就连小艇都会随时搁浅,更别说走大船了。   “这一岸是秘鲁,河对岸是巴西……”   这个人带着他走了一会儿,一条小河汇入大河,工头指指河对岸:   “那里是玻利维亚。”   “这就是三个国家的交界点?我站在这么伟大的地方?”   “哈哈,是的,你不拍个照吗?”   “不,我没带相机。”   “我可以借你一个。”   工头把手伸进兜里,王沙涟正要伸手去拿,这人突然掏出一根电击棒往王沙涟戳过去!他还没反应过来,只觉得中指像被蜈蚣蜇了一般剧痛,浑身一哆嗦,然而剧痛只有半秒,他连绝望都没来得及,瞬间就失去了意识。   ………………   王沙涟醒来的时候,诧异于自己还能醒来,他以为自己绝对会被绑着手腕扔进河里喂食人鱼。再或者也许自己被削掉四肢,被当做某种交易筹码依然活着,然而随着知觉的复苏,他发现自己并没缺斤少两。月光洒下来,已经是傍晚了,没有大城市的光污染,星空很漂亮。   歪过头来一看,自己身边躺着一具尸体,或者说是半具,因为这个尸体被撕扯得血肉模糊,肋骨暴露在外,心脏的位置只剩一个大窟窿,皮肉的破裂处布满牙印,看起来像是人类的。王沙涟看着尸体,尸体也在看着他,用没有眼球的血淋淋的眼眶看着他,脸部肌肉扭曲成了一副恐怖的模样。尸体的一只手已经被啃成骷髅了,骨头上还连着粉红色的肉渣,另一只手倒是完好无损,攥着一支电击棒。   王沙涟很安心地又躺了一会儿,懒洋洋地爬起来,责备自己的无用。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吗?表面上是一个人的旅行,实际上小家伙一秒都没把自己跟丢?双眼也一直在看着自己?否则的话怎么就能这么巧救自己一命?   “黄蕉!?黄蕉你在吗???”   王沙涟几乎可以肯定她能听得见,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哗哗的河水声。他不是很理解黄蕉为什么不见他,当然原因归根结底只有一个:黄蕉对他不信任。哪方面不信任?不信任他的能力?还是不相信他已经调整好心态全力以赴投入复仇行动?   如果能见面,王沙涟真恨不得把小妖精暴揍一顿,他坚信没什么事是不能用沟通解决的,然而黄蕉似乎并不这么认为。   “就不能出来好好说句话吗!?”   “……”   “你随便吧!”   王沙涟顺手把尸体扔进河里,零散的碎肉骨头也拣起来扔进去,又用河水洗洗手。他醒得挺是时候,刚做完这些事就看见有手电筒的灯光穿过树叶向这边照过来,他三两下爬上一棵树,安安静静地俯视下面,举着手电的果然就是施工队的人,胡乱转了一圈就走了,也没看到地上的血迹。   “别管他了,一定是喝多了,咱们还有活要干呢!”   “你说得对,他就是那种人,喝酒偷懒,把活都交给咱们做。不管他了,回去吧。”   王沙涟尾随他们回到村里,躲在一个破草棚子后面看。堆放集装箱的空地被强光灯照得恍如白昼,十多个人站在周围,有人拿着对讲机,有人拿着信号灯,就好像在等待什么。果然没过多会儿,从西北方向传来螺旋桨的声音,越来越近,从闪烁的航行灯可以看出,不止一架直升机正在靠近这里。   这里堆着十一个集装箱,就有十一架直升机在上空盘旋,阵势惊人。他们的工作很有效率,一架直升机降低到空地上空,下面的人就把吊绳固定在集装箱四角,固定好后发出信号,直升机抬升,离开,然后下一架继续。直升机要把货物送到哪里?王沙涟知道那注定就是他要找的地方。于是他依旧躲藏在黑暗中,谨慎地绕过村子,顺着河流向西移动,开始了他的最后也是最艰苦的一段旅行。   ………………   月光还算明亮的夜晚,两手空空,没有食物,没有工具,徒步深入世界上最危险的亚马逊雨林,一般人做出这样的行为几乎就已经必死无疑了,但是王沙涟走得很轻松。这里的毒虫多而猖獗,不过王沙涟不怎么怕,抓来几只巨大无比的漆黑蜈蚣,让它们跟着自己走,就像保镖一样环绕在前后左右。毒虫无所谓,蚊子是真多,不停驱赶依旧被叮了好几个包,王沙涟真希望自己的能力是控制蚊子而不是蜈蚣,好在现在是最冷的时候,夏天什么情况不敢想象。   不知不觉走了两天,精神饱满,醒着的时候沿着河流走,困了就爬到树上去睡觉。食物最好解决,时不时会有猴子从树上扔一种黄色的浆果到地面上,这就是他的素菜。他有时候也会用自己的身体当诱饵钓食人鱼,这就是他的荤菜。这不是求生之旅,这是复仇之旅,目的地很明确,每天都有几架直升机从头顶飞过,回程的时候吊着集装箱。不久之后他的仇人们将在那里吃喝玩乐,在同行的包围下放松警惕,而他将会和黄蕉一起杀死他们。黄蕉在哪呢?一直跟在附近吗?王沙涟有好几次几乎确信自己看见黄蕉了,结果发现都只是猴子。   前三天走得很快,也许每天都能移动15到20公里,然而第三天晚上下了一场大暴雨。到第四天开始发高烧,在一棵红树顶上躺了整整30小时,没吃没喝,蜈蚣也都跑了。想想也正常,这几天自己身上就几乎没干过,无论如何体温流失得太多了。意识到这一点,他想烤火,但是这种湿度生火简直痴心妄想。他干脆脱掉所有衣服,让皮肤接触空气,避免潮湿的衣服继续带走自己的体温。   第五天明媚的阳光几乎把他烤成肉干,在这种天气发烧可不是一般的痛苦,不过炙烤了半天后,他的症状就有了明显改善,体温也恢复正常了,虽然仍有些四肢发软,但不影响继续移动。他把烤干的衣服穿上,吃点浆果,继续赶路。   王沙涟算是比较幸运的,他本有可能彻底错过要去的地方,然而第六天正午,他突然听到螺旋桨声音,一架直升机从非常近的位置起飞,目测可能不到两千米!这些天的苦累瞬间一扫而空,他浑身的每个毛孔都不由自主地紧缩起来,雨林里的毒虫都不算什么,此时此刻,仅仅两公里内就有一群更可怕的东西!   吃掉最后几颗浆果,王沙涟向直升机起飞的位置移动过去。   ………………   他们在远离河道的地方开辟了一大片林间空地,几乎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,也是直升机起降的地方。空地边缘有个巨大的玻璃屋顶的拱形建筑,就好像植物园里的温室——当然这地方是用不着温室的。一群人正在把建材往里面搬,建筑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施工声。白大夫没欺骗他,这地方果然要举办什么大活动!而且要在如此隐秘的地方修建如此规模巨大的场馆,甚至不惜动用直升机拉货,可见主办方的财力非同小可!   来参展的到底是些什么人?“可食用人类产业促进会”又是个什么东西?朱岩砺那么疯狂的人居然也只是个普通会员,白大夫说的“永久理事会”到底是些多么恐怖的组织?不过现在场馆还处于施工状态,自己确实来得有点太早了,黄蕉在哪?她应该也看到眼前这一幕了吧?希望她别犯傻冲出去,复仇目标无疑还没动身赶往这里。   接下来的日子王沙涟一直徘徊在附近,终于在某个月色昏暗的夜晚,偷了一套施工服,潜入到建筑里面去。这是一个宽敞的建筑,基本已经装修完毕,管线也都铺好,电器也都安装完毕,包括之前用卡车拉过来的豪华吊灯,还有大型厨房设备。这里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餐饮商场,由大大小小的隔间组成,就好像是不同的店铺,每个隔间都摆着烹饪用具和桌椅。如果这只是普通的美食城还好,但是一想到这个活动的名字,王沙涟就感到不寒而栗。曾经那两年做人口生意也不曾见过如此大规模的交易现场,他们这是要现场宰杀现场烹饪?明目张胆地开人肉餐厅?   过道里传来脚步声,王沙涟赶紧躲起来。两个手电筒的光圈在场馆里乱晃,巡逻的是施工队的人。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枪,但是电击棒的滋味王沙涟算是体会过了,这些人白天是工人,晚上是士兵,没有一个好对付。   两个人边巡逻边聊天,说着王沙涟不懂的语音,越走越远。他们这样巡逻顶多确认对不慎闯入的丛林冒险家有效,对王沙涟这种目标明确的大毒虫子没有半点用。王沙涟在场馆里跟他们兜圈子,观察整个建筑,然后发现这个建筑比他想的大得多——他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!   地上建筑固然巨大,但是和地下相比,简直就像一个宏伟的地铁站的入口处的小房子!下面的建筑有整整五层,每层都有大都市的购物中心一般面积,功能也更加齐全,有的地方像是办公室,有的地方像是舞台,还有些像是摄影棚。   “呼……呼……”远远听见呼噜声,施工队占用其中一些房间当做宿舍睡觉,王沙涟远远地避开。他花了一小时把整个建筑都走了一遍,心里暗暗吃惊,简直不相信这是地球上发生的事,大多数人都生活在温暖的阳光中和法律的庇护下,谁能想到世界的另一面竟有如此实力雄厚的人口交易组织!当然他也感慨万分,如果八年前自己没有被那枚子弹打下来,如果生意一直蒸蒸日上,此时说不定会以另外一种身份来到这里。   地下五层仍有一条向下的楼梯,王沙涟以为还有第六层,不过下去一看,打开一扇门,里面似乎已经不是人造空间了,而是一个大溶洞,伸手不见五指,能听见涓涓流淌的地下河,想必排污系统也是和这条河相连的。   隐约能看见东西,证明这里有光,王沙涟跳进河里,顺流而下,漂了一会儿,抬头突然看见朦胧的月亮。这里似乎是个很小的峡谷,从地下钻出来的河水就是峡谷中的小溪,爬上岸,大概确认一下峡谷的位置,王沙涟已经有了初步计划,正式开展后必然有层层安保措施,但至少他知道该如何潜入这个巨大的地下堡垒了。   ………………   接下来的几天王沙涟又潜入进去四次,把结构记得清清楚楚,其中一次为了看清甚至选在了晚上九点,很多地方还亮着灯光。到了第五次气氛就明显不对了,巡逻的人也不再穿着施工服,而是全副武装,穿着军靴迷彩,手持自动步枪,同时地下室的每一层都彻夜亮着所有灯,站在中间连个影子都没有,吓得王沙涟赶紧从地下河原路游回去。配备武器,安保加强,他知道这是活动即将开幕的征兆。   地下河两侧几乎没有河岸,然而沿途有一个凹陷进去的石头窝就是王沙涟这些日子的住所,还算是平坦而干燥,有点像是紫螺的家。他睡在这个巨型地下设施的正下方,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,也不敢睡死,生怕有人从第五层的小门出来游个泳什么的。有时会有罐头的香气从建筑里飘出来,王沙涟馋得咕咕叫,但是他也只有浆果和生鱼可吃,跋涉过来的时候吃几天还行,吃多了也不舒服,呕吐时候能吐出蛔虫或者蚂蟥。   后来他干脆不吃了,也不敢进门,终日趴在河岸边的石洞里,等待仇敌的降临。他就像死了一样,几乎连思考都停止了,呼吸得很慢,喝水和排泄也很少,只是安安静静地趴着,趴在暗无天日的洞穴里,趴在仇敌的脚底下。他就连自己的心跳都快听不清了。   “咚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咚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   没有烦躁,没有痛苦,因为烦躁和痛苦都是情绪化的东西,而他没有情绪。他渐渐有些分辨不清自己是个什么生物,体积有多大,有四条腿还是22条,头上有没有触角,背上有没有甲壳,也分不清自己的毒牙里面是否储存着丰富的毒液——但那无疑是丰富的。   无日无夜,无黑无白,听着水流的声音,王沙涟静静地趴着,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。   ………………   猛然抬起头,心跳开始加速,深吸一口潮湿的新鲜空气,干瘪的肌肉一瞬间就紧绷起来。这是什么气味?这是人类的气味!翻身下水,水很浑浊,恶臭不堪,已经不是之前那种清冽的味道了,逆流而上,恶臭更浓,腐烂的,腥臭的,肮脏的,一切混合在一起,夹杂着新鲜的内脏,吸引食肉鱼类逆流而上前来饱餐。   上面的活动正式开幕了,排污系统开始工作就是极好的证明。河水里流淌着人类的垃圾,人类的排泄物,人类的血液和人类的内脏。王沙涟游上岸,蹲坐在通往地下五层的门口,倾听着里面嘈杂的噪音,看着门缝里的橙黄色的灯光,静静地坐着,晾干自己的衣服。   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门里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。   “哈,哈,哈,哈……”   王沙涟也终于露出一个笑容。   ………………   …………   ……   [newpage]      十七、   “欢迎来到雨林!欢迎来到第21届国际可食用人类博览交易会!”   一条大横幅表现出主办方对来宾们的欢迎。受到欢迎的人很多,可能有上万个,包括这个行业的佼佼者,包括很多道貌岸然的高层政客,包括来自全球的挥金如土的消费者,也包括很多等待被消费的鲜美稚嫩的男孩女孩们,唯独不包括王沙涟。他无疑不是受欢迎的人,如果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,下一秒钟就会掏枪打死他。   风干的衣服带着血液和排泄物的腥臭气味,但没有人注意到他,因为这里充满了类似气味——从地下五层到地上一层,没有哪层不是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,一户一户商铺形式的展位都在极尽全力拉拢客户,把他们最高档的商品展示出来,当场做成食物。   “那个女孩真是个脏东西!她刚被切掉脑袋就开始大小便失禁!”   “你说得对,她真是太恶心了!我真希望她生前就能知道自己有多恶心!”   “我同意你的说法。她可以在餐厅里被杀掉,也可以在卫生间里排泄,但她不该在餐厅里排泄,不管她是活的死的!这太影响食欲了!这家店做了一个失败的表演!”   “哦我的天哪!那些屎沾在她的大腿上!我开始担心我的晚餐了!服务员!如果我的红烩膝骨来自那只肮脏的家畜,我会让我父亲把你们绞成肉馅喂鱼…………嘿,等等!你仅仅是一个服务员或是……某种有标价的东西?”   王沙涟坐在地下三层的一家意大利餐厅里,就像普通顾客一样坐着,这里的景象让他吃惊,但他不是来吃惊的,只是坐下休息,顺便喝杯没有泥沙和水蛭卵的净水。邻座四个着装时尚的金发女孩正在调戏一个年幼的小女服务员,也有可能即将把她吃下去,小服务员正在瑟瑟发抖。   “……我有标价,印在我的胸口上。”   另外一个看起来更加自信的小服务员向王沙涟走过来。   “请问准备好点餐了吗?”   “给我再来点水。”   “您不要任何吃的吗?”   王沙涟摸摸口袋,里面装着刚刚晾干的现金和护照。   “唔……我要一个蘑菇炖饭。”   “只有这些吗?您是否需要一些肉食?因为这是一道素菜。”   “是吗?那就再给我来根辣肠。”   “好的,请您看这本相册,她们曾是我们店里最优秀的商品,现在已经被加工完毕了,您的辣肠可以来自她们当中任何一人,请尽情选择,看看这些漂亮的脸,看看她们的身材,还有她们的身体细节图片,看这些刚开始发育的没有任何性经历的干净的阴部。当然辣肠只是加工品,也许您更喜欢一块烤里脊?这样就能选择一些新鲜的肉食,比如来自于……”   王沙涟看见两个不太挺拔的乳房之间烙着一个昂贵的价格,他不想在这地方刷白大夫的信用卡,实际上也没有任何消费欲望。   “不,我不想吃你,也不想吃这本相册上的任何一个人,请给我普通的辣肠,猪肉或者牛肉做成的那种。”   “很抱歉,我们不提供猪肉或者牛肉的辣肠。”   “那么只要蘑菇炖饭。”   小服务员收起她的乳房,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王沙涟一眼,拿着他的单子交给后厨。   一个金发女孩和他搭讪:“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,这家店没有一点品味,他们居然在被做成辣肠的女孩相册上加入她们每个人的阴部特写,这有什么意义吗?难道他们以为点了辣肠的人会边吃边幻想和这些阴部做爱?只有吃不到人肉的可怜虫才会幻想着这种事自慰,这里的顾客早就不是这个级别了。”   “我只是想吃一顿正常的晚饭。”   另一个女孩问:“嘿!你身上为什么这么难闻?”   “我……”   “你一定也去玩DIY了,对不对?”   王沙涟知道自己衣服上的气味果然遮掩不住,于是顺着女孩的话说:   “DIY?是的,我去玩了。”   “你也是去二层那家店吗?我也是,只不过是昨天。广告上说可以亲自体验屠宰家畜的乐趣,但那实在说不上有什么乐趣,收费还是普通商品的两倍。我选那个女孩是因为她长得像我前男友的现任女友,而我做梦都想用刀戳烂那个婊子的屁眼!于是昨天我就试着这么做了,正好他们提供了很锋利的刀,但是你们猜怎么样?那个女孩在被我戳的时候潮吹了!弄脏了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,使我浑身都是这种气味,所以我不得不扔掉它。她是个干净而且礼貌的女孩,其他方面也都很好,包括味道,但那件事让我有点不舒服,我是说,毕竟我不是女同性恋!”   另外一个女孩流露出伤心而遗憾的眼神。   王沙涟说:“如果你把她当成你的情敌来发泄,死前露出这种丑陋的样子不是她所应得的吗?”   “你到底在说什么!!?我只说她潮吹了,但我没有说她丑陋!她根本就不丑陋,事实上她很漂亮!你没有看过她的脸,你怎么敢说她丑陋!?还是说你认为潮吹是一件丑陋的事?”   其他三个女孩赶紧拦住她:“嘿!嘿!你到底怎么了?我认为他说的没错。另外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?你喝酒了吗?”   “天哪我说了什么!?我很抱歉。”   “没关系。”王沙涟说。   另外一个女孩说:“如果你也刚刚玩过DIY,为什么不说说你的感受呢?”   王沙涟并没刚刚玩过,但这不影响他的描述:   “我不是个新手,我切开女孩就像切开橙子一样熟练。她躺在桌子上,比如这张桌子,我的右手拿着刀……”他拿起餐刀比划,“……左手压住刀背,从胸膛压下去,然后用力划到肚脐,绕过肚脐,一直划到小腹。然后我会分别抓住一侧乳房,用刀分开那两坨脂肪和肋骨附近的肌肉。这个餐厅的屠宰非常不专业,肌肉松弛就会失禁,所以我喜欢在女孩活着的时候取出她们的膀胱,一定要捏住尿道和两根输尿管,当然你也可以挤出尿液充满氦气拴上绳子拿在手里玩。我也会在她们活着的时候放血,这样肉质就能更加柔软……”   四个女孩睁大眼睛听他描述,直到蘑菇炖饭端上来。   “你是专业的!而且是一流的!天哪!你在哪家公司任职?”   “任职?不,我只是个顾客,你们认为我能在这种地方任职吗?”   点了红烩膝骨的女孩说:“你当然能!我父亲正在招聘临时工,他一定会喜欢你!”   王沙涟吃了一口蘑菇炖饭,味道不怎么样。   “可是我不认识你父亲,也没看到任何招聘广告。”   “当然不会有广告,如果你有兴趣,吃完饭跟我来。”   王沙涟放下勺子:“我非常有兴趣。”   女孩向他伸出手:   “茉莉·齐拉斯。”   “王沙涟。”   女孩们的食物也都端上桌了,他们边吃边聊。   王沙涟问:“我对这些企业不是非常了解,你是否知道关于一些……来自亚洲的公司的情况?”   茉莉说:“当然,最大的就是李博士集团公司,但他们更侧重于行销,从生产商手里提货,然后卖给类似这种小餐馆,我没听说他们在招人。”   “生产商?是的,我正想问有没有来自亚洲的生产商?”   “我们叫它critteracademy,是个很大的生产商,你要去那应聘吗?”   “不,我只是想找一些……失去联系方式的老朋友。”   “你的朋友说中文?”   王沙涟点头。   “你也会说?”   “是的。”   茉莉突然用略微僵硬的中文说了句:“你该早点告诉我!”   王沙涟一愣:“你说得很不错。”   “谢谢,我仍然在学。我的爸爸为了陪我练习对话,他也在学,反而比我学得还好。”   “哈哈哈哈,我很期待和他见面。”   闲聊几句,王沙涟又回到刚才的某个话题:   “你提到过critteracademy这个公司,他们也有展位吗?”   “是的,不过不在这里,在贵宾厅,正好我爸爸的展位也在贵宾厅,我们可以坐摆渡直升机过去。”   王沙涟想雨林里居然不止一处这样的建筑。他又问:   “你们用中文怎么称呼这个公司?”   “我们叫它小动物学园。”   ………………   …………   ……   [newpage]   摸清一栋建筑的结构没有太大意义,因为王沙涟很快就得知:类似规模的设施在方圆十公里的范围内至少有三个,还有两个稍微小点的。这栋建筑只是常规展销厅,向北有个贵宾企业展览馆,向南有个竞技场,向西有个度假村供人住宿,再向西是个机场。能担负起这么多人的流动,王沙涟想那一定不是个小机场。   “你一定不想这样去见我父亲,他是个讲卫生的人。也许你该先回房间洗个澡再换个衣服?”   “哦!我忘记把脏衣服拿到洗衣房了!我的房间现在没有一件干净衣服!”   王沙涟当然没有干净衣服,他也没有什么“房间”,至少现在没有。同时他也不知道旅馆里是否有洗衣房,但是显然:这些绅士小姐不会自己动手揉衣服。   “不,没关系,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!到我房间里来!”   茉莉带着他光明正大地坐电梯到地上一层,走出建筑,天色已经完全黑了。门前是一个精致的小花园,不知是些从哪引入过来的花,虽然生长得很好,但是这种香气明显不属于雨林,在草坪灯的映照下可以看到:花坛吸引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蜈蚣。茉莉一脸厌恶的表情,踮着脚尖走路以避免踩到这些东西,另外三个女孩跟在后面。王沙涟以为她们是朋友,她们好像也确实是,然而似乎不是那种平等关系,虽然她们一起吃饭聊天逛商场,但是另外三个女孩更像是在陪着她。   “如果他们再不处理这些毒物……我敢说展销会场的客流量会在三天后减少一半!”茉莉边走边抱怨说。   穿过花园有三个小亭子,五十多个人正等在这里。茉莉把他带到其中一个小亭子前面,边聊边等了十分钟,一架直升机降落下来,看起来像是用来拉货的那种,不过里面装上了舒适的椅子。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,一群人以极高效率登上直升机,一秒钟不耽误地起飞了。   飞了不到十分钟,王沙涟还没看清其他几处亮光的位置,直升机很快降落,降在一个泳池旁边,里面的人下来,外面的人进去,就和渡轮一样,向展销场馆的方向飞远了。   “我有一个主意!反正你要应聘,不如直接穿上我们的员工服,我爸爸一定会喜欢!”   “在此之前我想问,现在难道不晚吗?这个时间段对我进行面试不会占用他的休息时间吗?”   “一点都不晚!如果你被别的公司挖走了那才真是他的损失!他仍然在贵宾馆里谈话……和一些大人物。现在才……几点?”   “我的手机进水了——今天的众多糟糕事之一。”王沙涟说。   “我懂你的感受!我来这里没有一天是走运的!前天我被一种不知名的大蚊子咬了五个包,感觉就像它们在我皮肤里产卵!昨天一只肉用女孩的尿液毁了我最爱的裙子,还有大前天的那场雨……凯瑟琳,现在几点了?”   “7点35。”   “谢谢。”   茉莉把他领到自己的房间——装饰华丽视野开阔的复式大套间,然后让他洗澡,自己则肆无忌惮地站在浴室门前以便能够看到他的裸体。王沙涟洗完出来,穿上她准备的衣服:一条白色长裤和一件白短袖,还有一双高帮牛皮靴,看起来就像海员。   “你的身体很漂亮。”   “谢谢。”   “你知道有些企业提供肉用男孩,多半会比你年轻,但也有些和你差不多年龄,你的身体和他们比也算非常不错的。”   “唔……谢谢?”   “不要怀疑,我在赞美你,如果有人像肉用男孩女孩一样健美,那就说明他或者她有着顶级的身材。你也可以用同样的话赞美我——如果你有机会看到我的裸体的话。”   “我该怎么说?你身材漂亮得让人食欲大开?”  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茉莉开心地笑起来。   王沙涟又问:   “你的三位朋友在哪?跟我们一起去吗?”   “是的,她们正在门外等我。”   “不让她们进来等吗?”   “别在意她们,事实上她们是……有标价的东西。”   “真的?举止根本看不出来!我还以为她们是另外一些企业家的女儿!”   “那些是我爸爸的最昂贵的商品。”   “像富贵人家女儿一样的肉用女孩,唔,至少好过杀人不眨眼的肉用女孩。那些……就好像她们才是吃人的一方。”   “你说什么?”   “没什么,忘记它。”王沙涟笑笑说。   一切准备就绪,他们乘坐直升机前往所谓的“贵宾区”。王沙涟用5%的思维和茉莉闲聊,另外95%思考即将发生的事。那里会有很多人,其中就有他的仇人们。他们会怎么样?自己这样手无寸铁地靠近他们是不是一个盲目的举动?不,一点也不是!   ………………   他没能见到自己的全部仇人,在这里的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,比如那个谢顶主任周常,还有就是几只参与过战斗的小畜牲。   这里的房间像博物馆一样华丽庄严,八家企业有权在这里进行展示,同时展馆也有会客的功能。小动物学园的展室在一楼,茉莉的父亲的展室在四楼,王沙涟上楼时候瞟了一眼,除了谢顶主任之外没有什么熟悉的面孔。   “这个团体的总裁是谁?他在这里吗?”王沙涟问。   “你是说朱校长?他和他的管理团队还没抵达这里,目前来的只是一些商品以及销售人员。”   于是王沙涟知道来参加博览会的人并不是一批来的。   他又问:“你知道他们大概哪天会来吗?”   “我爸爸说他们将会在后天抵达,朱校长是我爸爸的朋友。”   整栋楼里安保措施非常严格,每个楼梯口和展室门口都有持枪的特种兵,王沙涟希望尽量不要看到黄蕉大战特种部队的诡异场景,如果他能在黄蕉行动之前就把目标干掉,也许还能不露声色地全身而退。不过既然主要目标还没来,这样贸然接近就有点危险了——万一被谁认出来,并且被认为具有威胁,就有可能联系他们的校长,让他根本不要来。   各种正在发生和可能发生的事在王沙涟脑子里梳理清晰,不确定因素太多了,可能发生的路线也太多了,不确定因素不仅包括目标的动向,现在就连黄蕉也是!理论上她可以弄死这里所有人,而这不是王沙涟想看到的。华丽的屋顶上时不时爬过一两只瘆人的小蚰蜒,但有些更大的并不会被人看到,普通人看不到,王沙涟却能感到黄蕉在这个空间里的气息。   “稍等片刻,我爸爸还在谈话,我们可以进去看看照片之类的。”   “不会打扰到你父亲的客人吗?”   “别担心,不是什么正式场合,你看,坐在左边的就是我的爸爸。”   茉莉的父亲是个很有威严的人,但他把威严的脸藏在一团大胡子后面。他坐在展馆一角的沙发里,手里拿着葡萄酒,正在和一位客人边喝边聊,客人是个眼神呆滞头发花白且略微谢顶的中年人,说俄语,交流基本依赖于翻译官。走进展馆的时候,茉莉向他们招招手,两个中年人也向他点点头。王沙涟穿着这里的员工服,没有引起任何注意,像仆人一样跟在她后面。茉莉的三个朋友却没有进来,守在展室门外。   “我以我爸爸为荣,他是个伟大的人。他有自己的事业,同时也把一多半精力放在家庭上。他用所有的心去爱我妈妈,我妈妈去世后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。这是我们前年在爱琴海照的,然后这张在波斯湾……”   “你父亲有一条邮轮?”   “这条邮轮是他的全部。”   “你们在船上培育肉用女孩?”   “没错,我们是云游商人,这条船就是我们的家。我出生在船上,凯瑟琳也是,我们所有人都是。虽然现在他把我送到陆地的学校上学,但等我毕业之后也一定会回到船上,辅助他的事业,有必要的话会担负起继承的责任。”   王沙涟第一次观察这个女孩,她有着洁白的脸和漂亮的金色长发,穿着白色的紧身短袖和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,凸显出正在发育的诱人身材。茉莉发现他在看自己,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   谈话看来结束了,他们站起来,互相拍拍肩膀,表情很舒缓,就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,俄国人带着他的保镖和翻译走出展室,大胡子放松地瘫坐回沙发里。   “爸爸,我给你带来一个不错的人选。”   “干什么的人选?”   “你在招聘!你不记得了吗!?”   “哦哦!对!我在招聘!我当然记得,哈哈,哈……”   大胡子坐正身体向他发问:   “你能干些什么”   “我能进行肉用女孩的屠宰和切分。”   “你的雇佣将不会是长期的,只持续到12天后博览会结束,每天的工资是1200美元。”   “我很愿意。”   “你被雇佣了,明天开始上班。不过我不提供餐饮和交通费,如果你想省点钱,那就住到我的店里去,让他们用桌子给你拼个床,随便找点吃的之类,就像值班的船员一样。”   “乐意之至。如果可以的话,我能不能今晚就住到您的店里去?”   “当然可以,让茉莉带你去吧。还有,你叫什么名字?”   “王沙涟。”   大胡子和他握了握手:   “虽然我们正在陆地上,不过——欢迎来到圣玛丽安娜养殖船,我是船长凯穆利·齐拉斯,希望你在我的船上度过愉快的12天。”   ………………   他的店在常规展销区的地下五层,占地一千多平米,是个巨大的店铺。这里也被分成几大区域,有不同的功能,王沙涟在饮食区,负责切肉,旁边还有性爱体验区,还有高端的活体肉用女孩的交易区。   “切了这个,剖出内脏,我们要做烤小女孩。”   主厨拍拍案板,一个看起来比黄蕉还稍微小点的亚洲人种小姑娘爬到案板上,安安静静地躺好。王沙涟很熟悉这种餐馆的流程,用电棍把她击昏,然后熟练地剖开她的肚子,一股脑地拽出所有内脏。   “小心点,别弄脏了,虽然客人不会吃,但这些可以成为我们的员工餐。”   王沙涟本能地不想吃这种东西,他宁愿吃一个正常的小姑娘也不愿吃这种怪物,所谓正常是指有正常的人类情感,被宰的时候至少会被吓得瑟瑟发抖,所谓怪物就是指这种——自己乖乖爬到案板上的。   他问:“这是圣玛丽安娜养殖船上培育的商品吗?”   主厨说:“不是,我们的产品要高端得多,这些用来做菜的都是从别人手里进货——等等,你已经完成了!?天哪你真的很有效率!”   小姑娘被击昏后就一直在痉挛,就算被掏空内脏也没有停止。王沙涟用高压水枪冲洗她的里里外外,主厨用土豆泥把她填满,嘴里塞上苹果,下体的几个洞塞上胡萝卜条,刷上酱料送入烤箱。   主厨对他赞不绝口:   “看来我们的船长找到一个出色的伙计!合同只签了12天吗?博览会结束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上船?”   “虽然很高兴你邀请我,不过我只是来玩的。看起来后厨现在不是很忙?需不需要我去做一些跑堂工作?”   “什么?不不,你可以休息,比如抽支烟。你帮了我们大忙,上一个屠宰工简直糟糕透顶……”   休息的时候王沙涟从上菜窗口观察来吃饭的人,寻找其中熟悉的脸,但是没找到。中午两点左右突然忙碌起来,按理说已经过了饭点,应该清闲下来才对,不过主厨说来的是个VIP,是个大企业的领导者,是个会说中文的人,而且是船长的朋友,问王沙涟能不能去招待,王沙涟同意了,并且感到浑身的皮肤正在紧绷——   企业领导者,说中文的人,又是茉莉父亲的朋友,来的人只能是…………他换上服务生的衣服,顺手装进兜里一把小水果刀,并且开始评估自己全身而退的可能性。来的人据说有两个,王沙涟用茶盘端着杯子和水走出后厨,等不及看那张惊讶而恐慌的脸。   然而这张脸看见王沙涟的时候并没有惊讶而恐慌,倒是王沙涟有点惊讶——来的人根本不是朱岩砺,他们也从来没互相见过。这个人比朱岩砺更老,穿着椰树图案的沙滩服和土黄色大裤衩,墨镜架在脑门上,一双人字拖和整个餐厅格格不入。另外一个人也不是财有铭或者某个王沙涟的目标,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,穿着大红色旗袍和红高跟鞋,坐下的时候从旗袍开叉里露出洁白的大腿。   老头用浓重的东南亚口音说:“再给我们一杯水,还有一个人要来,他去洗手间了……”   “好的,您可以先看菜单。”   王沙涟依然紧绷着神经,不过他看见第三个人的时候就彻底放松下来,第三个人也不是他认识的,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穿着休闲西装的年轻男人。年轻男人和女人坐在一起,老头坐在对面,他们虽然都在笑着,看起来却不是非常友好。   “请问三位准备好点餐了吗?”   年轻男人说:“ro.....roastrumpand...内个...mashedpotato......”   菜单上有中文翻译,服务员也听得懂,这货非要飚个英语,老头板着脸摇摇头,年轻女人倒是被逗得哈哈笑。   王沙涟说:“一份烤后臀肉和土豆泥,请问您要几成熟?”   “嗯……十成?”   “抱歉,这道菜我们最高提供七成熟。”   年轻女人又在笑,男人一脸尴尬。   “那就七成。”   年轻女人要了土耳其卷饼,老头则只要了番茄酱炒面。王沙涟回到后厨套上袍子继续担任屠宰工作,从笼子里挑了一只白净的小女孩,灌了几次肠,让她趴在案板上,大砍刀手起刀落,两下剁掉大腿,然后斩断腰部,把中间部分立起来,从侧面一劈,再剔掉胯骨和尾椎之类,两瓣圆润的小屁股就切好了。   主厨说:“我需要你去切卷饼里面的肉,肉是烤好的,你要把餐车推出去,当着客人的面进行操作。”   脱掉染血的袍子,推着餐车回到大厅,把一坨结实的烤大腿肉片成小片夹在卷饼里,也算是一种不怎么有趣的表演。女人看着自己的烤肉,两个男人正在聊天,王沙涟听到他们的谈话,完全没有快乐在里面。   “……那我就有话直说了,说不好听你们也不要在意。我认为你们两人在一起不合适。当然我不是她的父亲,只能算是老师,肯定不会干涉她自己的决定,说这些话也只是给你们年轻人提意见。我问你,你们认识多久了?”   “已经半年了。”年轻男人说。   “对嘛,才半年就结婚,怎么能这么仓促?你们互相了解多少?阿苹是个好姑娘,但是性子烈,敢闯,停不下来,和你不合适。你是平凡人,应该过平凡的生活,你和阿苹不在一个世界,结婚以后不会幸福的。更何况你是二婚,带着一个女儿,阿苹却这么小,也没经验,她哪知道怎么做母亲,你要想好以后的生活怎么办,三个人能不能和睦,这些你都要想好。”   “请您放心,为了阿苹我愿意献出生命!”   老头不耐烦地叹口气:“谁要你献出生命,我说的是你们未来的幸福!阿苹,你怎么看?”   年轻女人说:“我也做好心理准备了,以后一心投入家庭,教育我们的孩子。”   “你这么年轻,还没生过自己的孩子,却先有了一个继女,你就没有一点想法?”   “我一定像个姐姐一样和她好好相处,而且李老师,对不起没及时告诉您,我其实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,我也要成为真的妈妈了。”   “唉!唉!!!说实话我不担心你,但是就看你这样的性情,我担心你们的孩子啊!算了,事到如今我再多说就没意义了,祝福你们吧。”   看见年轻男女搂搂抱抱的样子,老头又不高兴地继续说:   “既然怀有身孕就不该出来,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好吗?有什么事能比你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?”   “我也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您嘛。”   老头一边唠叨着,年轻女人又向王沙涟要了葡萄酒。   “……你怀孕了怎么还敢喝酒!?”   年轻男人也说:“阿苹,李老师说得对,要不然改喝果汁吧?”   女人突然一拍桌子:“你管我呢!这才第一个月就不准喝酒了!?难道你让我戒酒十个月!?”   “啊……阿苹,别生气啦,喝,我陪你一起喝,别生气了好不好?你高兴就比什么都强。”   王沙涟拿来葡萄酒,老头不喝,单点了椰子汁,默默地吃自己的面条,年轻女人一杯接一杯地喝,年轻男人喝了两口就摇头晃脑胡话连篇了,用叉子乱戳自己面前的烤后臀肉。   “……阿苹!!!我好爱你!!!”   “哼!”女人对他丈夫的酒量嗤之以鼻。   她又对王沙涟说:“我刚才看你切肉,感觉你用刀很厉害啊!”   老头说:“我也注意到了,刀子玩得确实很漂亮,前一阵我去他们船上吃饭还没见过刀工这么好的,应该是新聘过来的。”   王沙涟笑笑说:“这种水平是应该的。您对我们的食物还算满意吗?”   “可以,可以,老凯的厨师很合我的口味,不是第一次吃了。行了,有什么烦心事都被面条卷走了,人生在世能吃好喝好就是最幸福的,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记住吧。”   送走了三位奇怪的客人,王沙涟回到后厨继续担当切肉的工作。   ………………   王沙涟根本睡不着,按照茉莉的说法,明天就是朱岩砺和他的手下抵达会场的日子。夜晚的展馆静得可怕,漆黑而宁谧,正是夜行生物活动的最佳场所,屏住呼吸可以听见角落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,当然这对王沙涟来说没什么可怕的,他也不过是发出窸窸窣窣声音的其中一个生物而已。   睡在几张餐桌拼成的床上,看着新买的手机屏幕,不是看别的,只在看时间。他不认为抹除目标是件困难的事,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杀死那张邪恶的脸,关键问题是之后的事:能否全身而退,能否活下去,能否再次见到黄环和紫螺,值不值得为了复仇而死在这里,这些问题环绕着他。   “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。”   然而真是这样吗?在小招待所里看到愤怒的黄蕉,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,然而“现在的自己”难道又有什么改变?变得更加忍辱负重了?变得更加懦弱了?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了?更加能够自我安慰,忘记仇恨,忘记失去的东西,像蛆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?蓝鱼的心脏被射穿的一幕在脑子里反复重播,白树此刻也一定被剖开身体,无日无夜地体验求死不能的痛苦,自己却在畏手畏脚,无所事事地消化着痛苦。不能容忍!根本不能容忍!不能容忍自己的敌人,更不能容忍软弱的自己!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,否则的话,蜷缩在黄环的火山洞里,在被仇恨逼疯之前就已经被自己的软弱逼疯了!   一只不到20厘米的小蜈蚣爬到他的脸上,王沙涟让它到一边玩去,因为他决定睡觉。大脑处于清醒状态才能以最快速度做出反应,明天注定会是一个重要的日子。   “窸窸窣窣……窸窸窣窣……”   但他突然听见一些奇怪的脚步声,就在店门外的楼道,好像是光着脚跑,啪叽啪叽拍打着地板,就在这一层,同时还有惊慌而急促的喘息,而且是两个。   “呼!呼!呼!呼!”   店铺的毛玻璃门看不清外面的东西,只能听见声音由远而近,又由近而远,几分钟后又靠近过来。王沙涟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:   “不是这边!这是往回走!”   是个女孩的声音,似乎有些熟悉,王沙涟跳下桌子,打开一道门缝,果然看见两个女孩。他吹了一声口哨引起她们的注意,两个女孩慌不择路她跑进店里,躲在桌子底下。   借助手机的微光,王沙涟辨认出她们的身形:其中一个女孩赤身裸体,四肢着地,身上沾着泥土,奇怪的“脚步”声可能就是她手掌拍地的声音,另外一个穿着短袖小衬衫和百褶裙,过膝袜和小皮鞋,背着草绿色的书包,略微打卷的头发染成紫色。王沙涟笑了笑,果然都是“老相识”了。   紫头发的女孩骑在朋友的背上,不过她现在翻下来了,蜷缩在墙角,想大声喘气都不敢,断断续续地呼吸着。与此同时楼道里果然有另外一个东西在靠近,要说声音也没有,气味也分辨不出来,看更是看不见,但王沙涟就是能感到有,好像有某种不可名状的感官。然而等待半分多钟店铺门也没被砸开,王沙涟有点不耐烦,问紫头发的小姑娘:   “你身上有什么武器?借我用一下,我出去看看。”   “嘘!!!!”   听见王沙涟这么大声说话,小姑娘急得睁大眼睛,把书包推到王沙涟怀里,拉开拉链,里面有一把手枪。他把手枪掖在兜里,又从后厨抓起两颗生的肾脏,把店门打开一条缝。   一双明亮的蓝眼睛正看着他,王沙涟也看了她几秒,她不动,似乎也没有进来的打算,只是蹲坐在门口,于是王沙涟把肾扔给她,她就吭哧吭哧地大吃大嚼起来。   王沙涟关上门:“不用怕,就是一只吃肉的猴子。”   紫头发的女孩颤抖着问:“你……确定?”   “我当然确定,否则的话你看见的又是什么东西?”   “其实我……什么都没看见,就是突然看见窗户外面有个人形的影子,然后我们就向外跑,那个东西一直在追,我们一路跑到这里,没想到它跟得这么紧……你又是干什么的?”   “我是这家店的员工,睡在这里。你们小姑娘胆子真小,连一只猴子都害怕,这种东西你越跑它越追你,它以为你跟它玩呢!”   “真……真的?我看看?”   王沙涟用手机屏幕一照玻璃,毛玻璃上映出一个蹲着的黑影,小姑娘吓得倒吸一口凉气,再仔细一看,蹲着的影子屁股后面似乎有根尾巴正在甩来甩去,果然是只猴子。   “哎……我怎么搞的,当时就以为那是一个特别可怕的东西,吓得我连枪都不敢掏出来,早知道是个猴子我就一枪打死它了!”   王沙涟又笑了笑,她也算是个直觉敏锐的小姑娘。不过另外一方面讲,“吃肉的猴子”又干嘛要追她们?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思路?一边思忖着,王沙涟又从后厨抓起一堆子宫膀胱肠子之类的女孩下水,打开门缝扔出去,和那双蓝眼睛又对视了几秒,王沙涟满脸都是“我想和你谈谈”的表情,然而该死的小猴子一点都没这个打算。   关上门,王沙涟又问没穿衣服的小姑娘:   “你也没看见那是什么东西吗?”   “呼噜……呼噜……”   紫头发的赶紧说:“她还不太会说话,我正在教她。她听我的话,是我让她一起逃出来的。”   “哦……她还不太会说话啊?有意思……”   “既然门外是个猴子,那我们就回去睡觉了,给你添麻烦了,再见……”   王沙涟用她的枪指着她的脑门:“等等,我有个事。”   “有……什么事?”   “躺到桌上来。”   小姑娘犹豫两秒,听话地躺在餐桌上,王沙涟已经拿来一把剔骨刀。   “我让你躺下也没别的事,就是打算宰了你。来,把衣服撩起来。”   她先把衣服撩起来然后才说:   “我的标价比较高,规定上是先款后货,你可以等明天到我们学校的展位去商谈购买事宜,我有权利给你优惠……”   “你误会了,我不打算给钱。对你们学校来说,你是一只去向不明的肉畜,多半就是可耻地逃跑了,谁也不会知道你进了我的肚子,或者垃圾桶。”   “或者你也可以给猴子。”小姑娘自己补充说。   刀尖顶在她的胸口上,她突然又说:   “先让我去尿尿吧,不然一会儿肌肉松弛失禁了怎么办?”   “傻X都能看出你想趁机做点动作,踏实呆着,别抱有活着的希望,把身体交给我,不会很疼,我在这方面也是专业的,光今天一天就宰了十多个像你一样的小畜牲。”   “哦,好吧……”   王沙涟把刀尖摁进她的胸口,感到有东西在蹭自己脚踝。小姑娘干脆把裙子也解开了,里面连内裤都没有,脸上全是兴奋和期待的表情。   “别这么兴奋,我不打算和你做爱。”   “随便随便,我把身体交给你了,你喜欢怎么样都好,只要把我弄死就好!”   王沙涟感到有一副锋利的牙齿正在啃自己小腿肚子,与此同时两行泪水从小姑娘的眼角流下来。   “你怎么哭了?”   “求你一个事……”   “你说。”   “把她放走,宰我一个就够了,好不好?我让她不告发你,而且她也不会说话,只会呼噜呼噜叫,求你了……”   王沙涟说:   “这样吧,我不要你了,你回去,我宰了她,我看她身上肌肉比你多得多,估计也更好吃,”   小姑娘扭动着腰肢,两条小腿蹭来蹭去:   “不要嘛,只许大哥哥吃人家一个,不准看别的女孩子,要吃醋了哦!人家的小嫩穴正湿着呢,切下来正好做小点心,甜甜的哦~~~~”   “嘿嘿嘿,切,切!”   王沙涟正要切,刀子又停下来:   “算了,我还是吃她吧,你回去。”   “唔……哼!不喜欢你了!”   小姑娘提上裙子,衣服放下,坐起身来,一副可爱而又气鼓鼓的样子。   “生气了?吃醋了?”   “哼!你爱吃谁就吃谁,不喜欢我算了!”   然而王沙涟稍微一错眼珠,十分之一秒的功夫,两根锋利的手指向自己双眼猛抓过来!他以极快速度一躲,额头上多了两道血痕!如果自己是个普通的厨子恐怕此时已经双目失明了,当年松饼林奇对他进行过格斗特训,面对肉体攻击的闪避动作还记忆在他的每一条肌肉细胞里。   一招没得手,下一招紧跟其后,小姑娘一跃而起,骑到王沙涟的脖子上,疯狂地对他的脸抓挠啃咬。王沙涟毫不吃素,一个过肩摔,把她狠狠砸在地上,抬脚在她腹部狠狠一跺,然后猛踢她的裙子,鞋尖狠狠撞击她的没有内裤的小私处。   “死吧!你们这些该死的肉畜!你们毁了我的生活!你们都该下地狱!我要把你踩成肉酱!哈哈哈!哈哈哈哈哈!!!”   “啊!啊啊啊!快跑!猪蹄……别管我,快跑啊!!!!快————唔唔唔!!”   王沙涟把枪口戳进她嘴里,她就发不出声音了,失禁的尿液哗哗地流淌出来。紫头发的小姑娘满脸泪水,嘴角挂着血丝,还在试图伸手去掐王沙涟的脖子。整个过程中,另外一个小姑娘除了呼噜呼噜叫唤之外没有参与他们的搏斗。   王沙涟又狠狠揍了她几拳,把枪从她嘴里拔出来,抹掉自己额头的血:   “怎么样啊?伶鼬小妹妹?这下总该听话了吧?没想到你动作居然这么凌厉,但是这算什么?临死前的特殊服务?”   “呜呜……呜呜呜……别伤害猪蹄……”   王沙涟坐在椅子上擦擦汗,看了猪蹄一眼:   “你早就认出是我了吧?”   伶鼬这时候才一愣:“刚才你怎么知道我叫伶鼬?”   “好好看看我的脸,连一年都不到就忘了?”   王沙涟用手机屏幕照亮自己的脸,伶鼬仔细看了好几秒,惊讶地差点叫出声来。   “是你!你……你……你不就是……那个……”   “迟钝!”   认出王沙涟的脸,伶鼬反而冷静下来,扶着桌子爬起来,掸掸衣服上的鞋印。   “你杀我可以,不准伤害猪蹄,否则的话……我也没什么否则的,但是整件事和猪蹄无关,你没理由杀她,她的心智就和动物一样,她什么都不知道。”   “呼噜……呼噜……”   王沙涟灭掉手机屏幕,在阴影中撇撇嘴,他当然没理由杀死猪蹄,她是白大夫用来对抗整个组织的一枚有力的棋子,而可怜的小伶鼬对此一无所知。   伶鼬跪在他面前:   “我也没心情勾引你了,你杀我也不是为了发泄欲望,要动手就快点吧。反正我无所谓,小肉畜一只,过两天也肯定要死……”   “嗯?过两天肯定要死?你被人预订了?”   “不是,我要参加一个比赛,输了的就要死,这是博览会的一个活动。”   “唔?有意思,你们要比什么?”   “项目在当天才决定,无论如何肯定是和体能有关,我太小了,比不过她们……”   王沙涟感觉事情变得有些意思:   “如果我帮你取胜,让你能继续活下去,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些问题,再协助我做一些事情……”   伶鼬做出一个V的手势。   “什么意思?成交?”   “不是,我要你救两个人。”   王沙涟很不耐烦:“我本可以一枪毙了你,现在却在商量救你的事,而你,你还敢和我谈判?和我讨价还价!?”   伶鼬的手势很坚定,一点都没变,王沙涟叹口气:   “算了,你先说条件吧,还要救谁?猪蹄也有比赛?”   “不是,猪蹄没有,而是我另一个最好的朋友。”   她从兜里掏出诺基亚N73,外壳被踩裂了点,王沙涟想怪不得自己脚后跟生疼。她把相册打开,翻出一个小姑娘的图片。   “就是她。”   王沙涟眯起眼睛仔细辨认,突然回想起来,这是那个把产卵管当笛子吹的弱智小姑娘!   “我拒绝,她杀了我们洞里的很多人,她也是我的目标之一。”   伶鼬跪在面前乞求:“什么?你也要杀她!?她什么都不懂,被当做士兵使用,她也是受害者啊!或者说你不用救我,只救她也可以,我就算死也会尽可能帮你的忙!”   “这是什么感情大戏?你真的是肉畜吗?你对朋友两肋插刀,一会儿又是猪蹄,一会儿又是……这个叫什么来着?”   “金丝。”   “……对对,一会儿又是这个金丝,甚至不惜为了她们放弃生命,你到底图什么?反正对我来说没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,对你来说就真的无所谓?再说你要救的人不也是肉畜吗?她们可能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,你又何尝为了她们而自我牺牲?”   “我……”   “你为什么不爱惜自己?你为什么不想活下去?看看你的朋友,不说这个叫金丝的,就看猪蹄,她为了你甘愿牺牲一切,你没想过自己死了她会多伤心吗?”   “她哪懂这个?她连话都不会说,我不在了对她来说就是少一个喂饭的人……哈哈……”   王沙涟飞起一脚踹在她胸口上,小伶鼬被踹出三米多远,在光滑的地板上滑行着,痛苦地扭动身体。王沙涟看看猪蹄,猪蹄一动不动,于是他摸摸猪蹄的脑袋:   “看我这脚踹得多远?你也觉得解气吧?”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免翻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  “呼噜!”